第(2/3)页 当地的百姓面对乾人,应该表现的义愤填膺,深恶痛绝。 却没想到,他们竟然无比怀念乾人的统治。 甚至一心想着,剑北道能被划入乾国,他们也能变为乾人。 这在她看来,简直是无法理喻的事情。 一开始,她还以为这些只是特例,绝大部分的剑北道百姓还是有着家国情怀,想要驱逐乾人的,就算不想着驱逐乾人,也绝不会想着摆脱周人的身份。 可是,随着车队的前进,接触到的百姓越来越多。 她才发现,想要成为乾人,竟是剑北道百姓的共识。 只有偶尔见到一些读书人,或是年纪不大的少年,会义愤填膺的骂着乾人,可是提起与乾国的盟约,又话锋一转,觉得与乾人结盟并非一件坏事。 起初她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。 可是,将自己代入这些百姓,她渐渐的开始明白。 这些百姓并非没有家国情怀,只是相较于家国情怀,他们更加在乎自己的衣食住行。 只要能有粮食吃,有衣服穿,有地方住,他们心里就很满足。 但就是这么小小的愿望,都难以实现。 忍饥挨饿了多年,风餐露宿了多年,忽然来了一伙人,给你吃,给你住,给你煤炭取暖,还给伱分了田地,杀了曾经欺负你的人。 这样的人在这些百姓的眼里,就不再是所谓的侵略者,而是恩人! “抄士绅的家,给百姓分田方修这一招,着实狠毒。” 李邀月看着窗外的风景,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。 但是,很快,另一个想法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。 “百姓有粮吃,有衣穿,有安身之所,能安然过冬,这应当是好事。” “若是大周朝廷无法让百姓安居乐业,但方修却能做到,那么让方修统领大周朝廷,又有何不可?” 这样的念头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,她就摇了摇头,否决了这个想法。 她是大周长公主,身体里流着大周皇室先祖的血,怎么能冒出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。 可是,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,短时间内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否决,就会在她的心底生根发芽,并且逐渐的壮大。 只是,如今的她还无法察觉。 随着马车的前进。 窗外的景色不断的变幻。 不知什么时候。 一片鹅毛从天空缓缓的飘落。 紧接着,大片大片的鹅毛,从半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。 短短片刻,田野、村庄,全都蒙上了一层银装。 马车里,火炉不断的散发着暖意。 李邀月看着窗外的风景,眸子里闪过一抹恍惚之色,喃喃自语道:“下雪了。” 晋南城里。 鹅毛大雪漫天飞舞,像银一样白,像烟一样轻。 房屋银装素裹,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白雪。 路人步履匆匆,留下一个个脚印。 某处酒楼。 几名不得志的书生坐在一张桌上,一边品着小酒,一边漫无目的闲聊。 “女帝陛下登基以后,竟是长达半年不在京城,而是跑到了长安,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!” “就是!要说让乾国的丞相做咱们大周的摄政王,倒也不是不行,毕竟人家是陛下的夫君,又确实有一些才能. 可是按照常理,那乾国丞相都做了咱们大周的摄政王,不该离开长安,到咱们晋南来?为何还一直留在长安?” “哎原先朝廷与乾国议和,我就觉得不对劲,如今看来,咱们这是被乾人摆了一道,乾国丞相做了咱们的摄政王,却仍旧是乾国的丞相,处理乾国的事务,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?” “换句话说,咱们大周岂不是成了乾国的藩属国?” “还有最近坊间流传的什么盟约,这都几个月来还没一点消息,依我看,算是再也没可能有消息了!” 几名书生一边喝酒,一边议论,语气中透露着不满。 酒过三巡后。 一名书生面露愤懑,突然一拍桌子,站了起来,大声喊道: “与乾国议和,把咱们的陛下议没了,议来了个摄政王,结果连个人影都见不到,听说那谢千拟完票,还要将奏章送到长安,让那摄政王批红,批完了再送回晋南! 新君被人家囚禁在长安,奏章要送到长安,批不批红由乾人说了算,咱们大周这和亡国有什么区别!” 窗外大雪飘荡,一股冷风吹了进来。 同桌的几名书生吹了风,清醒了一些,忙不迭的拉他坐下,劝道:“刘兄冷静,如今朝廷还是谢阁老做主,这些话可不能乱说。” 那书生被拉着坐下,张了张嘴,还想要说些什么。 酒楼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