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她示意景之下看去。 那个被一刀穿心的人,被他的族人切成碎块,丢进了一团篝火,很快,人肉的香味,被狂风卷到山巅。 北冥吸了吸鼻子,面无表情地问:「是不是挺香的?」 景之愤怒地甩开北冥的手:「北冥,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?你既知道,为何不去阻拦他们?」 「拦?」北冥嗤笑,「我能拦一日,难道能拦一千日,一万日?」 「……」 眼看着美人儿的美目变得颤巍巍,几欲落泪,北冥不由地 在心底咒骂自己心狠手辣,可若他想要飞升成仙,有些痛苦,终是要经历。 且眼前的痛苦,也许不能被称之为痛苦。 「乐正兮辰,自天地有成起,杀就不是罪,若是,但有杀戮发生时,天道就不会静默无声,任凭杀戮上演。」 「可——」 「你所知道的对错,是人间的对错,你所知道的礼法,是不知疾苦的凡人制定的。事实上,尘世之所以苦,便是因为错不能被纠正成对,坏不能被除尽然后只余下好。」 「为何不能?」 「若能,人间便是两山,若能,人不必修仙得道。」 如此直白的一言,令景之血色全无,仓皇而退。 见他如此,北冥忽而有些下不去手。她垂眸,将目光落在那些为求生存,杀人吃肉的凡人身上。 人,魔,妖,鬼想要超脱,他们对两山给予厚望,以为此间的痛苦,飞升之后便会彻底消失,但其实,怎么可能? 两山之超脱,超脱的不是两山,而是山中的神仙。 神仙不觉生老病死是苦,不觉生杀予夺是苦,那么他们的眼里、心中自然也没有了苦。 这样的两山,或许能成为很多神仙的乐土,可是不是也能成为景之的乐土呢?若景之也变成像是云清那样的神君,她又是不是还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呢? 北冥无法回答。 只是在这个夜晚,她陪着被悲哀淹没的景之,默默坐到了天明。 待一缕光自地平线跃出,景之拍了拍衣裳上的泥沙,对北冥正色:「不一样。」 「哈?」 「他们的杀,和冬青的杀,不一样。」 「……」 「北冥,他们杀人,是为了活下去,可冬青杀人,只为杀。」 北冥叹,为此刻执拗的景之:「可杀,就是杀。」 「不一样!」景之扬声,犹如一个赤子之心的孩子,怎么都不肯屈服于现实残酷般地重复着。 「好,不一样。」北冥颔首,「那我再带你去个地方,如何?」 「哪里?」 北冥笑而反问:「不敢去吗?」 「不。」仓皇的美人儿收起了他的仓皇,又一次从容地立于大地,「贫道只想告诉你,不管你带贫道去看多少事和人,贫道都认定,冬青有罪,该杀!」 是,冬青有罪,冬青该杀,北冥从未否定这一点,但她也明白,冬青杀不得。 罢了,谁叫她欠了美人儿,难道真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心被杀意浸透,造下杀业,飞升难成吗? /89/89716/21077460.html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