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哐当——酒盏撞响了一夜的觥筹交错。 天色将明时,水月楼里楼外,醉倒了一大片。乐正家的这一大桌子,加上景之,都没能敌过一个北冥。 然,便是能喝的北冥,也多少有些醉了。 她撑着桌沿,勉力站起,然后扶着浑浑噩噩的脑袋,打算去重泉边洗一把冷水脸,醒一醒神。 头,莫名地好重,身子,疲乏到像是打了一场大仗,她总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劲?然,被酒气侵占的脑袋,犹如一团浆糊,让她什么都不能想。 罢了。 北冥抬步,在经过水月楼前时,又一次听见了安魂。 她猝然一震,快步冲进楼,人才到门下,一股浓郁的血腥味,冲进了她的鼻腔,她分辨出血味之前,已经先一步进了水月楼里。 一地的死人。 那些昨日还鲜活喝酒的人修,此刻,气息全无地横陈在地上,或没了头颅,或胸前插了一把长刀,或四肢撕裂。 但不管他们是怎么死得,每一具人尸都被破肠开肚,且被散了魂。 北冥一个疾步,冲到一具尸身前查看,被破开的肠肚里,一应内脏,都被啃得干干净净。 而爱啃人脏腑的,是妖。 她起身,问藏在虚空中的残影:「是谁?」 一个神君,自暗处走了出来,他一手提着一把滴血的长剑,一手捏着一颗尚在跳动的人心。 「祝亏?」 神君祝亏,是将陨落不久的祝余的弟弟。 祝亏稍稍欠身:「见过北冥神君。」 「怎么是你?不,本君应该问的是,你做了什么?」 「北冥神君猜不出吗?」 头,痛得几欲裂开。 祝亏的意思是,这一地的人,全是他杀得?可祝亏是神,他若敢杀人,天道第一个不答应,早用天雷劈死他了。 神仙虽高于人,魔,鬼,妖,但天道之下,唯独神仙手不能沾命。 「不是你。」 祝亏轻轻勾起嘴角:「两山的神仙谈起北冥神君,皆是不屑一顾,说北冥神君的存在,简直是对神尊的辱没。 可今日北冥神君都这般了,却还能清醒地说出本君不是杀人的凶手,倒是让本君对你刮目相看了。」 「这般?哪般?」 「神仙是不能杀人,但妖可以。」 「什么?」 祝亏是个什么意思,她一点都没听懂。在她茫然无知的时候,祝亏一个瞬步,到了她身前,然后,他将滴血的长剑塞进了她的手里。 「你——」她试图反抗,但身体竟然违背了她的意志,她的手在接过长剑的瞬间,反手就***身前那具早没了呼吸的死尸。 怎么回事? 为什么她不能掌控自己的身体? 祝亏微倾身躯,将唇角凑到她的耳边:「北冥神君不必惊慌,也无需抵抗,神尊说了,这是为了神君好。」 「……」 祝亏轻拍北冥肩膀,她受不住力,半跪到尸身旁,然后,祝亏将手里的那颗尚在跳动的心脏,放进了她的另一只手。 托过心脏的她,竟然对着心脏,张开了嘴巴。 「——」惊恐的北冥,张望着双眸,试图质问祝亏,为何她会变成这样?但祝亏已经不见踪迹。 水月楼外,身穿白衣的景之将要跑进来:「北冥,你在吗?」 她说不出话来,就算她能说,她又敢说吗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