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坐上了出宫的车辇,宁遥一直盘腿坐着,以便自己闭目调息,身上的衣服异十分的平整,没有一丝折痕。可宁遥表现得越是这般滴水不漏,风白看着她心下便越是觉得不安,不由又重头到尾细细用目光将宁遥检查了个遍。 可他并未看出什么端倪。 这其实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。他知道,宁遥虽看起来十分的信任他,可却也只是看起来而已。像她这样的人,若想得到她的信任,除非以真心换真心。只可惜,真心这东西,对他们来说,从来都珍贵得很。 本来就没有的东西,又如何拿得出来? 真心这东西,素来一文不值,早就被自己丢下了。这动西,最是无用,是累赘中的累赘。将心比心,风白也知道,其实他自己对宁遥,也没多少信任。他们之间之所以能到如此地步,不过是因为彼此间的利益牵扯罢了。 有些事,不便宁遥出手,那她便可以出钱,找他来解决,他们之间,不过各取所需。再者,像宁遥这样出手阔绰的雇主,有时她也能给自己行些方便,他自也不会断了自己的好财路。 只有傻子,才会和银子过不去。 他一不靠偷,二不靠抢,凭自身的本事赚的银子,又为什么要和它们过不去? 即使他根本就不需要,可宁遥到底救了他的性命。他虽不是什么好人,但行走江湖靠的便是“信誉”二字,梦幽能成为如今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门派,靠的便是“信誉”二字,他身为梦幽的门主,自然不会砸了自家的招牌。 所以,待还清了宁遥的恩情,之后再见,便又是普通的雇主和雇员的关系。 这么想着,风白的心情顿时便好了许多,也就没再继续关注宁遥的反应,直到他听到厚重的宫门落下的身音,听到嘈杂的声音响起,才动手掀开车帘,看着外面人头攒动,发现他们早已出了皇城。 才刚放下车帘坐端正了,风白便感到宁遥周身绷着的气劲就那么散了,还未等他回头去看,便觉得自己肩头一沉,一阵冷冽的提神香的味道就飘了过来。 风白忽然觉得自己心头一怔,那味道仿佛就那样飘进了他心里,在他心头萦绕了许久,最后再他即将迷离的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。随即他眉头微皱,侧头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昏睡过去了的宁遥。 只一眼,他那早已经被尘封多年的心,忽然间便又生起了些异动。如同久旱的沙漠迎来了一场难得的大雨,叫他生出了些愚蠢的念头。 可那念头还没来得及发芽,便又被他及时扼杀在了摇篮里。 于是,他无奈的叹了口气,就那么坐着,一动不动,却生了些侥幸心理出来。 像宁遥这样戒心极高的人,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,是不是意味着,她其实……其实是信任自己的,只是她藏得极深,害怕自己叫她失望,才不肯表露出来? 随即,下一秒,明知道不应该,明知道不可以,明明行里有无数个声音在他脑中叫嚣着,他却还是朝着宁遥微微皱起的额间伸出了手,却又在下一秒生生停在了半空,一时间竟紧张得连呼吸也忘了。 因为,他看到,宁遥眼皮下的眼珠不安的动了动,最后缓缓睁开了眼帘。就在风白在不停的想着要如何解释的时候,他才发现,宁遥睁眼之后没一会儿又极不情愿的将眼睛合了起来。 看她不安的表情和微微发白的脸,他很快便得出了一个结论。 宁遥她,做噩梦了。 究竟是多可怕的事,才会叫她露出这副模样?这幅……满是绝望和不安的模样。 他也曾查过宁遥的过去,可关于她的一切,就好像有人刻意改过一样,不管他怎么查,他也还能查到,宁遥在七年前被叶钊收为了义女,之后便送她去了某地学艺。 之后过了三年,南国来犯,叶钊叛国,带着镇南军凭空消失,最后却是这个女子带着早已叛国,销声匿迹了的镇南军从杨璋手中将失地尽数夺回,后一路挥兵北上直逼长安,逼迫皇帝封她入朝为官。 这是他所能查到的关于宁遥的一切。 “宁遥”这个名字就像是七年前凭空出现的一样,连着她这个人,也像是七年前凭空出现的一样。 忽然间,风白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,他便再也忍受不住,伸出手用指腹探向了宁遥下颌骨的地方,却还未等他来得及下手,马车便停了下来,随即,有个男人便掀开帘子冲了进来,在看到车内的景象后,狠狠看了风白一眼。 第(2/3)页